三季虫

姑妄听之,如是我闻

【鸣神组】八重神子的吐槽被影知晓了的话

•八重神子&影

•甜文,尽量不ooc


(一)



  天底下通常有红毛狐狸和白毛狐狸。而她家狐狸毛是粉色的。



  粉色好啊,比白的娇俏,比红的温婉。往那儿一抖毛,便如扑簌簌风吹樱花的浪漫。



  狐狸美人用她淡粉色的指甲抵住影的唇瓣时,影的脸上便也蒙上一层薄粉,似会传染。



  紧接着,她的手心里被塞了个锦囊。锦囊也是用粉色绸面,精巧顶好的绣活。影先没有着急查看,用拇指往上的粗糙处稍微一摩挲,她便意会——绣的果不其然是只撒欢的小狐狸。



  「喏,给你的。」



  八重神子一双媚眼里,漫不经心地藏了点期待,「什么时候想我了,什么时候打开。」



  (二)



  是传音锦囊。



  影在一心净土时,被这挂在腰间的小物什扰得不太安宁。她的手指忍不住跑过去,拈着那锦囊口子精妙的绣工,又抚着那只活灵活现的小狐狸,来来回回看了半天,这才轻轻打开。



  神子的声音飘出来,「呀,想我了?」



  一如既往地轻佻多情。



  影暗暗斥了一声,却没败她好心情。她打开了这锦囊,那狐狸的尾音正像尾巴那样翘着,如沐春风里。



  可影也断然不会轻易承认这种事情。正在清修的神明因为想念自己的眷属而破了禁——这像什么话?



  她就不说话。



  只听着神子的笑声与几句私语,一阵一阵,低柔妩媚,像风吹荷叶低地扫在自己耳畔,痒痒地挠心。



  (三)



  神子没有想到的事是,影从那天起便没有关上锦囊。



  饶是智慧美丽的宫司大人再足智多谋,也不会想到,这对传音锦囊做出来便有些问题,只要一方开着,仍是在传音。



  更不巧的是,她把锦囊随身携带。



  影面上不动如尊地打坐,实则内心好奇地听着她的狐狸的一呼一吸,时时刻刻的动静。



  被衾摩擦的沙沙声,她起床了。



  水哗啦啦的声音,还传来一声舒服喟叹,她在沐浴。



  优雅而小声的咀嚼,还感叹了一句今日份的油豆腐不错。这便是她在吃饭了。



  影丝毫不觉得烦恼,一心净土之中的她,在脑海中根据这寥寥几笔,勾勒出一只活色生香的狐狸。



  这样不好。



  她要静修。



  可是……活色生香的狐狸。



  倒挺得趣儿。



  罢了,她且听几天,再将这锦囊送回。



  (四)




  「我的旧友啊,因为没办法边吃甜点心边看小说,气得内心崩溃,又哭又闹,呜呜呜呜,好可怜啊…」



  打坐中的影蓦然睁开眼睛,盯着那敞口的锦囊。反应过来以后,她蹙眉暗想,虽然甜点心是人间不可多得的好物,轻小说也颇有意趣,但还没有痴迷到这种地步。



  她听着神子惟妙惟肖,矫揉造作的演戏,几乎能想象到她是怎么眉飞色舞地调侃自己的。



  这家伙。



  狐说八道。



  「呵呵,太有意思了,堂堂的将军大人,进城逛街的时候就像个乡下来的土妹子一样。」



  影的眉头蹙得更深——只是略有生疏,正如很多技能用进废退一样,长久不曾进行逛街活动,便做得不那么自然了。



  乡下来的土妹子?



  ……哪里土了。



  衣着?外貌?谈吐?还是指她喜欢甜点心?



  毕竟是神子的评价,与他人的不一样。影揣在了心里,带着十足的介意仔细琢磨,正沉浸在自我怀疑,一条条捋过去时——



  这时听到那狐狸回答旅行者的质疑,无所谓地轻笑道:



  「没事啦,她不会介意。肯定不会介意的。」



  (五)



  下次见面,斩她一刀好了。



  反正她也能躲开,且肯定不会介意的。



   (六)




  影本欲耳不听为净。



  但神子小姐风趣的谈吐,总是让她忍不住听下去,就和之前她许诺的,得讲几百年的故事一样。八重堂的主事人似乎深谙此道,总在一句话里写满了“欲知后事”的小小悬念,勾得人回味无穷。



  哪怕这话大半都是明着暗着取笑她。



  旅行者似乎还在询问,神子开过那些玩笑以后,漫不经心地叹了一声。



  「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,她说了要静养,我又没什么重要的事,没必要去自找没趣。」



  她的语气如常,影却从其中听出一丝微妙的自嘲与落寞。



  她忍不住将那锦囊拿起来,再度用手指抚上那只小狐狸。小狐狸的脸在褶皱里变得扭曲,显得一脸委屈苦相。



  影揉了揉小狐狸图案,将那只小狐狸抚得平整,又是一脸娇憨。



  可爱极了。



  神子是那样可爱又风趣的狐狸,哪哪都顺眼得很,她找谁都带着十二分的有趣,怎么叫自讨没趣?



  她垂眸,将那锦囊放了回去。



  哪怕没有事情……



  她见到她也会高兴。



  (七)




  影一直把锦囊带在身边,无论是处理政治还是肃清魔物。时间过得很快,白天神子的一言一语,夜晚神子的一呼一吸,已经逐渐成为她日常中恒久存在的东西。



  她手执着梦想一心,与将军战斗的百年里,那只粉色狐狸的身影逐渐在脑海中淡得看不清了。



  她只会闪避,格挡,进攻,在几乎形成肌肉记忆的一招一式中,全身心投入一次又一次的战斗。



  将军的意志格外强大,她身载着万千人民前进的夙愿,也并不逊于她。



  但依旧会感到疲惫。



   自从进入了这个意识空间以后,便听不到锦囊的任何传讯。



  影与将军的薙刀擦喉而过时,不由得捏了一把汗,在呼啸的刀风之中,她听到神子一句话,仿佛远渡重洋飘来。



  「我的神明就交给你了。」



  温柔中带着期许。神子鲜少用不那么轻佻的语气,这每一个字都教她说得认真。



  我的神明,说起来是那么地自然,好像早在心中排演了无数遍一样。



  影将那一刀弹开,握紧了梦想一心,扯着嘴角的血痕笑了。



  是她的狐狸在说话。不知这次又得了什么诡计,寻着哪路神仙来帮忙?



  (八)




  事后旅行者当着她的面提起八重神子的话。她还未说什么,只扫了一眼那只略有些不自在的狐狸。



  若是原身,恐怕早就炸成一个粉嘟嘟的毛球了。



  此刻她蹙着眉毛,说着些莫名威胁的话,似乎生怕把那句「我的神明」抖落出来。看上去仍是漫不经心的优雅,可是实际上语速比平常按捺不住地快了,显然是急眼。



  怕什么怕。



  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么?



  影倒没有当面戳穿她,只是不解。



  她倒并没有八重神子的恶劣。



  姑且给她留几分薄面,装作不知道好了。影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她,略有些急眼的八重神子,可比往日言笑晏晏的她要可爱得多。



  嗯,看在她这么尴尬的份上,那一刀便不必斩了。




  (九)



  锦囊里有一个内层,被人用针脚密密麻麻地缝上了。



  影也是无意,才触摸到了那层。她用剪子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张长长的纸条。



  像是诗歌。



  「那时的我不过小小呆物……」



  「莽莽撞撞,如在雪中觅食一般,企望着赢得殿下瞩目。」



  影忍不住想起着多年前的冬天,那只尚在学着觅食的粉毛狐狸。双腿一蹬,娇柔的小狐狸跃了起来,噗地扎进雪地里,只剩下大尾巴在外面晃悠。



  神子那时还小,原来就抱了直冲她来的心思。



       真是居心叵测的坏狐狸。



  「想也可笑,正因这笨拙无畏,我幸而得到殿下的垂怜。」



  「就这样呀,我获得了随侍殿下,捂手暖足的小小殊荣。」



  哪里仅仅是捂手暖足?自此以后,影的肩膀多了一只不轻不重的小挂件——那个总爱趴在人肩头的小家伙。



  她生得娇嫩,稍微沾了点冷水都要打上几个喷嚏,把尾巴毛卷起来发抖。



  冬天影每次练武回来后,总要在冰冷的手心里呵上一股子热气,放在脖子旁边暖得妥帖了,再去顺狐狸的毛。



  也许影对神子的爱和对稻妻有着共通之处,都是温柔而无声的。像冰川下汩汩流动的泉脉。



  这下可不知道是谁暖谁了。



  读到这里,影无声地牵了嘴角。



  诗歌般优美的语言,与那只狐狸的浮华倒是很相衬。只是别人的浮华是光鲜亮丽之下的一堆残花败柳,但神子的浮华却是隐藏在重重美丽之下,不为人显的一颗纯白又敏感的真心。



  这些真心话,她想让她看到,又很谨慎地,不让她那么容易看到。

 


  「不知待到雪融之刻,还能否随同殿下共赏那淡紫初芽?」



  天放晴,海清河晏。窗外重紫淡粉,一片葳蕤繁荣,无边风月。



  影不由得看向窗外,一点一点,用力地把目光又挪了回来。



  她握着锦囊的手顿了顿,按上那只快要被摸秃了的小狐狸图案。最终不再犹豫,放柔声音,对着那锦囊头一次开口。



  「神子,樱花开了。」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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